方唐镜此时亦走至柳晨枫身前,唤了声:“晨枫兄弟。”
柳晨枫亦笑道:“这一路辛苦方将军了。”言罢又转而向冰玄渊道:“候爷,那我们便先去了。”
冰玄渊笑而点头,直到看着几人已去得远了,才转身回了厅。
无话则短,“燕云”之事暂且搁下不提,只说柳晨枫几人出了冰府,一路往辽东而去,天黑时,至一客店,几人翻身下马,早有店伙计迎了出来,将几人请至堂内,萧若陌几人刚进店,却见一人突然跳着闪至他眼前,萧若陌不由心内一惊,待看清时,才发现那人正是南宫月。
萧若陌一路之,因未有南宫月同行,心里正有些寂寥,此时忽然见了,自是欢喜,忙抱紧了南宫月道:“阿月,你怎么来了?”
南宫月望着他,亦不说话,只呵呵笑着。
那店伙计从旁笑道:“几位客官,这位小姑娘可是今日天亮到了。”
几人听了皆是一愣,南宫月不但知道他们今日会出发前往辽东,更是算准了时间,知道几人今晚必会落脚于此,故而早早在此等候,一个十岁的孩子,那心计智谋已远在常人之,岂不让人惊异。
萧若陌初见南宫月,想着这一路之,从此而后,便会有人陪伴,总算不那么寂寞了,心里自是高兴的,可转念又想起尚在冰府之,腿脚不利,一切俱要人照顾的南宫钰,不由面色一沉,又微微叹息道:“阿月,你这一来,阿钰哥哥没人照顾,可怎么办啊?”
南宫月闻言朝他笑道:“你放心吧,阿钰哥哥虽是腿脚有疾,却是异常聪慧的,况且又有萧神医与玉竹姑姑在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萧若陌耳听了,虽觉南宫月之言有些道理,可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踏实,不由又喃喃道:“可是……。”
南宫月却扯了他的手臂道:“放心吧,阿钰哥哥定然无事的,我敢保证,待我们回去后,他定然已经好了。”言罢又道:“我要与你同去辽东,看看你长大的地方。”
萧若陌听罢不由心内一动,一种柔软的,又带着丝许疼痛的情绪不由便慢慢的浮过了心底,直许久,才转而向柳晨枫道:“柳叔叔,你看……?”
柳晨枫何其聪慧的,看着眼前这两个冰雪聪明,又长相俊俏,譬如金童玉女的一对娃娃,自是明白他们的心思,转念又想,现在已离冰府约有千里之遥,便是送南宫月回去,也已然不及了,只得朝二人笑道:“若陌,阿月姑娘既已来了,让她与我们同去辽东吧,这一路之,你也好有个伴。”
南宫月听罢忙道:“谢谢柳叔叔。”言罢便抱紧了萧若陌,二人搂于一处,欢快的跳了起来,直待闹得够了,才慢慢的分开了身子,早有那店伙计送了食物来,几人便于桌边吃了,继而各自休息,至此一夜无话。
第二日早时,柳晨枫几人刚醒,那店伙计便已打了洗漱用水来,几人正在房内忙时,忽听店外吵杂声响,继而便是桌椅翻倒,盘碟破碎的声音,那伙计不由面色一变,只叹息道:“定是那帮贼人又过来抢劫了。”
言罢便匆匆出了房,往堂去了。
柳晨枫微愣过后,也随即与那伙计一起去了。
但见堂内,一群腰配刀剑,官兵模样的汉子正在堂内不住的闹腾着,他们踢翻了桌椅,打破了碗碟,有那早起的客人正在堂内用餐,被一汉子一刀砍翻在地,瞬间毙命,见闹出了人命,其余客人皆是心惊愕,仓皇离去了。
那店伙计见此,正欲前与那些人要个说法,谁知刚刚杀人的那个汉子又是一刀砍了过来,将店伙计的一条臂膀,给生生削了下来,只连着一层皮,露出白森森的骨头,那店伙计吃痛不过,只用手捂住臂膀,嚎叫起来。
那汉子杀得性起,一时失了理智,正欲再前补一刀,了结了那店伙计,柳晨枫心怒时,手利剑已然出鞘,便在此时,众人只听得耳边传来丝丝破风之声,继而便是那汉子的哀嚎之声,再去看时,只见那汉子的右手面,已被一根筷子牢牢的钉于桌面之,竟挣脱不得。
那些随之而来的官兵,见得那汉子哀嚎嘶叫的惨状,一时皆心愕然。
方唐镜慢慢的走至那汉子身前,面有一丝阴冷的,恰如鬼魅般的笑意,只轻声道:“你刚刚是用这只手杀人的,我现在替你废了它。”
那汉子见得方唐镜阴险狠毒的眼神,虽是杀人如麻,心底也是有些怕了,却仍歇斯底里的朝那些官兵狂吼道:“你们一起,给我剁了他。”
那些官兵一瞬间的惊异过后,此时皆回过神来,忙操动了刀子,朝方唐镜冲杀过来,方唐镜军出身,惯善使刀的,此时从一军卒手抢过刀来,一刀在手,划过一丝漂亮的弧线,继而便是一阵血雨,那数十人,转瞬皆已被方唐镜削下头来,已然毙命。
其余人等,虽是骁勇狠毒,哪又见过如此场面,只吓得如丢了魂魄般,俱扔下刀子,转身冲出了店。
方唐镜又回过身来,朝那汉子柔柔一笑,伸手拔掉了钉于桌的筷子,那汉子望着方唐镜,譬如见了鬼魅般,此时亦顾不得手臂剧痛,忙转身往店外跑了。
刚至店门时,方唐镜又冷冷一笑,将手的刀,譬如暗器般,朝那汉子掷了过去,从后背刺入前胸,扎了个窟窿。
那汉子扑倒于地,临死时还挣扎着回了头来,望了方唐镜一眼。
眼见店之事皆已了了,那些狂傲不可一世的官兵,转瞬已被方唐镜杀死过半,其余人等,皆已逃了,柳晨枫才走至那店伙计眼前,柔声道:“小哥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好些了吗?”
那店伙计被削下了一条臂膀,幸好有南宫月在,她在家耳濡目染,也与南宫钰学了些粗浅医术,此时经过救治,那店伙计手臂虽已不保,但总算留住了性命,也不感到那么痛了,此时听了柳晨枫之言,忙道:“已经好多了,谢谢客官们了,今日要不是你们在,我这性命难保啊。”
言罢,又是一声叹息,浑浊的眸,那泪水已忍不住的簌簌流了下来。
方唐镜亦至前,将那伙计扶至桌边坐了,才柔声道:“小哥,我看那些人,都是官军打扮,怎会如此为非作歹啊?”
那伙计听了,又是一声长叹,方才道:“客官,你们没有看错,那些人确是官家啊,可是这些浑人行凶作恶惯了,他们霸占了此地,每日都会来此收取保命钱,但凡交不钱的,轻则家业尽毁,重则丢命丧生,已是寻常了啊。”
方唐镜听罢,不由便转了头去,望向柳晨枫,柳晨枫亦皱眉道:“可此地尚属‘燕云’,那冰候宽心仁厚,绝不会放任手下官兵如此胡作非为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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